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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之龙裔-13章节【一暗一明,里应外合】


烈阳,第二日。
 
孟元箫整装待发,持双刃出了客栈。
 
可他面色心事重重,这缓慢地徒步于聚情桥上,他身旁忽然跑过一对戏耍的两小无猜,这不慎的碰撞让他犹如梦中惊醒一样地恢复精神,这望着两小无猜的眼神不知是欣羡还是驰念。之后,他被桥底下的热闹所吸引,这低头俯瞰脚下的人造湖面,只见烈阳猛照下的湖面布满鳞波,波光粼粼,这光亮的反射甚至有些刺目,却美丽地不可方物,让人无法转移视线。而偌大的湖面上承载着密密麻麻的扁舟,在巨桥下来回穿梭,这上面有些是兜售着一艘货物的卖贩,有的则是游戏人间,好不快活的作诗子弟正饮酒谈笑。简言之,这美丽的湖湾上尽是些热闹的场面,各色人流,叫人眼花缭乱。
 
但,尽管身处如此欢娱的氛围之中,唯独孟元箫却愁眉苦脸。他仿佛是那独一无二的逆行尾鱼,正独自一人漫走于聚情桥中,而他多数的时间都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去凝望那喧嚣的湖面。
 
还剩一日的时间他便要亲自上门拜访何府,向他们讨个说法!但奈何以一人之力,他自己也没有十足信心可以向他们讨得五百袋米粮。
 
那夜聚谈,他扬言自己并非独自一人前往也不过是诓他们的谎话,要是张何二人去仔细调查一番,势必知道那夜被他给摆了一道,肯定有他得好收了。
 
当然,要是大开杀戒,火力全开,他也并非无能为力去剿灭一宿,毕竟自己可是为了“他”而游走了十来年的历练沧桑,曾几何时还不是在刀锋尖口上给赤脚迈过,区区数十个包装亮眼些的土包子,他又怎么可能打不过?只是他此番前来只为赈灾一重务要事,时间紧迫,不由得他随心所欲地教训教训这两个狗官!实在不到紧要关头,他真不想双刃见血,未免节外生枝,耽误了正事。
 
想到此处,他握拳的手背不禁冒出青筋,回忆起父亲要他忍辱负重的规诫,他一掌拍在那粗糙的石墙上泄气!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愤怒表情。
 
原本已经手握证据,抓着足以掀飞他们张何二氏两大世家的把柄,这囤积米粮的证据!因他们牟取暴利,大量假米已经规模广泛地流入市面,屡屡发生吃坏人的事迹,甚至过分到已经牵连邻城,关河一带。百姓苦不堪言,这张何二人的嚣张行径逼狗跳墙,让百姓不得不聚集在关河武家门槛前磕头求助,令人发指的行径稳稳地踩着孟氏武家的仁义底线,无法将此置身事外,还大动干戈地花了不少人脉与金钱,冒着各种惊险所得到的实据,却因南洋一城忽然经历天灾,不得以下而暂且耽搁一旁,这计划要曝光他们牟取暴利的恶行,随着先眼下最为紧迫一事,乃需运输大量的粮食进城救济,而一手的证据无法在此时用途得当,去制裁他们,反倒无奈扭转情势,作为紧急时刻时得派上用场,用来进行谈判的筹码。
 
妹妹窈儿以飞鸽传书,孟元箫得知南洋天灾一事后便马不停蹄地飞奔回城,一家族人都还未来得及与他嘘寒问暖,他便被父亲委任这一交涉要务,他父亲知道张何两氏奸诈可恨,约详谈一事被对方提出只能只身前来作为谈判成立的条件,要不是因为孟氏武家不可一日缺当家坐镇,孟氏当家也实在不愿意委任孟元箫前去,但孟元箫十年来影讯全无,这一现身无论是举止样貌,抑或是神情都比以往更显得成熟稳重,原本还过分担心的孟当家当见上一眼这终于归家的儿子,就确定他儿大器已成,相信他唯一的儿子必定能办好此事,就算此趟实属危险,却也只能依靠孟元箫肩负此任。
 
一艘从桥底下穿出的某扁舟上,孟元箫的视线不禁被一袭飘然的艳红给吸引,他放眼望去,将视线落在某艘伶仃的船上。只见上面单独玉立一名身着霓裳羽衣的女子,她双手握着一只长竿划水,一身轻盈的红纱显得她露出的手臂光滑白皙。她戴着头纱,头纱边沿恰好躺在那抹上了朱砂的唇瓣的人中之上。这时,她作出朝此高处抬颚的轻柔动作,这仰望他的双眼从透白的薄纱里也只能隐隐看见是一双大眼的轮廓,那头纱边沿绣着有些喧宾夺主的银白玫瑰,却衬托地女人一抹形状姣好的薄唇。
 
聚情桥的四周喧嚣热闹,桥与湖的距离甚远,孟元箫只见女人的赤唇对他一张一合,他心中一疑!下意识地凝神读唇。
 
窈儿五岁失聪,他为了鼓励妹妹而同她一起学过唇语。女子的红唇闭合以后便掉头转身,她虽然高挑,却身形扁单,这竹竿又长又粗,她却能毫不费力地操杆划水,这舟忽然加速朝一旁靠岸,他想都不想便扭头下桥,焦急个什么似的直冲湖边跑去。
 
湖边,仅仅一艘船只搁浅,长竹竿安置船沿,而女人背手,这腰板笔直,正静默地玉立船头望他。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忽地躁动不安,这脑袋嗡嗡发热,一头闷冲,可三步并两地来到与女人的五步之距前,她忽然往后大退,抬手就是示意孟元箫停止靠近。
 
孟元箫被这一制止给当头棒喝了一样,顿时恢复理智,下一秒便羞地无地自容!他深深感到自己方才是如何地无礼失态,立马绅士地朝女人微微鞠躬,行了个大礼,道:“方才鲁莽吓着了姑娘,请姑娘切莫见怪。方才于桥上见姑娘对我使唇语,未免估错,可否请问姑娘唤孟某是否有何事?”
 
女人闻言却不做声,仅仅默默地颔首示意。
 
孟元箫顿感疑虑,他微微抬头看向女人,却忽然被她头顶上插着的银白碎花发簪给惊喜一回,又是没能抑制这心中的激奋,略微激动地问道:“请问姑娘可否为兰醉坊的舞女,萧儿姑娘吗?”
 
女人的举止静如止水,有所牵动的也就只有那曝露头纱外的一抹朱砂唇瓣。仿佛两边的嘴角被什么隐形的弦给往上一勾,女人赋予的一记微笑让人感到有些心寒。她依然默不作声,又是轻轻地点头作为答复。
 
孟元箫更是倍感疑惑。这时,他忽然想起蕊萱姑娘与他提过的“自然就会遇到”的那句话,这下便笑逐颜开,但也没有持续多久,又是整个人忽然严肃了起来,毕竟面前的女人他可是毫无印象,而那夜舞台上的一面之缘也不知为何就是让他耿耿于怀,可到了此时此刻,这萧儿姑娘虽整个人可是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依然想不起那一丁两点,究竟这既视感的来由从何而来?难道不过是同某人有所相似罢了?
 
他左向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就此作罢地说道:“萧儿姑娘,我想一定是蕊萱姑娘帮我约了你出来,想来此举必然打搅了你,让你深感不安了。要是孟某让姑娘添麻烦了,孟某在此先行道歉。”
 
他说完又是礼仪十足地微微鞠躬,可女人的反应毫无波澜,仅仅微微地摇头。这时,她忽然抬起她那纤细的手背,这食指朝他的后方一戳,他便疑惑地调头看去,望着身后那客栈二楼的露天厢房。
 
孟元箫又是回头看她,猜道:“萧儿姑娘的意思是。。。我等二人上去一坐?”
 
女人又是微微点头,再赋予一笑。
 
二人接着并肩走上这客栈二楼,而短短的一路上,孟元箫的心里还是直犯嘀咕,他一直沉思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究竟是为什么?这忍不住又是转头看了女人的侧脸一眼,他想看清这斑斑绣花后的脸孔究竟何方神圣?可阳光投射下的女人更是显得扑朔迷离,最多也只能让他看见那顶着薄纱的睫毛正在微微颤抖罢了。
 
“那个。。。我说萧儿姑娘。”
 
女子闻言而停顿下来,却不正脸面对他,仍旧在他旁侧低头不语,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何事?
 
孟元箫依然犹豫不决,可最后还是鼓足勇气地问道:“萧儿姑娘,孟某想请问姑娘你可否认识元萧?”
 
女人似乎正在沉思。片刻,她微微地抬起下颚,默默摇头。
 
也对。。。
 
孟元箫无比的落寞,他在心里头这般想,接着说道:“哈哈!也对,还请姑娘别介意孟某如此唐突地一问,实不相瞒,其实孟某不知为何老觉得萧儿姑娘很是面善。或许姑娘你不记得我了,但那夜的舞曲途中,孟某半途入席,而你正献舞,肯定没有注意到,但我忽然对你的印象很是深刻,总是觉得姑娘或许便是我所认识的故人之一。我粗人一个,脑子不好使,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所以这才向姑娘你确认一番,但想来还真是我多心了!或许姑娘也可能只是恰巧同孟某认识的某人有所相似。”
 
女人只是静静地聆听,态度依然冷漠,也不作声搭理,甚至保持侧对的姿势,仿佛是有意避开同孟元箫正面对立,这等孟元箫先跨进了门槛后才步步沉稳地走入厢房。
 
随之而来的小二这肩上放着一块斑迹的抹布,他蹦蹦跳跳地走向桌前,一边抹桌,一边开朗地问道:“二位客官,想吃什么?”
 
孟元箫看了一眼这坐在对面的女人,此时的她犹如画幅中的佳丽一样,惊艳动人,却异常静态地诡异。这一路来也夺人眼球,成了众人焦点,让他也有些无比在意,又是悄悄地抬眸观察,发现她腰板笔直,一副端端正正的坐姿,这双手还阔绰地搁在大腿上,但她的脑门微微低垂,乍一看还丝纹不动?!要不是她的胸口有轻微的起伏,孟元箫还真以为这对面的女人其实就是一幅画!
 
那隐隐可见的一双灵窗这时忽然微微低垂,也不晓得她注视哪儿?或许是在放空沉思吧?
 
女人的反应依旧恍若未闻地死寂沉沉,他和小二竟然无比投契地默默等着。片刻,小二不禁面露困惑,这两颗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去看向孟元箫求助。孟元箫起初是想礼让,让女人做主,但此刻的沉寂也让他略感一丝尴尬,赶紧打圆道:“先上一壶茶吧!”
 
待小二硬挤出笑容而退下后,孟元箫这才提问他一直放在心上的疑虑,道:“萧儿姑娘,或许有些冒昧,但可否容许孟某一问,何故姑娘都不说话?”
 
女子像是早有准备。这时,她从宽袖里掏出一卷薄纸,而孟元箫又是被那一双白皙的手给夺取了注意力,正定睛不移地看着女人手抚白宣,以杯压在边沿四处地一系列温吞动作。而女人忽然就此打住,孟元箫顿了一顿,他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女人,只见女人又是对他使唇语,他又是不知觉间被那形状姣好的唇瓣给夺取了意识一样,正放空地凝视着女人的赤唇。
 
“文房四宝?”
 
女人浅浅一笑,缓缓颔首。顿时窗外飘进一阵冷风,这白色头纱轻微飘荡,接着重新垂落于人中前。
 
孟元箫是以不甚理解,但还是动身去和小二要了文房四宝,而这一去一回的短短路程中就东猜西揣,心疑这姑娘是否察觉隔墙有耳,所以需要纸墨代话?但会不会太戏剧化了?他们今日可是萍水相逢呀?
 
虽然这萧儿姑娘给人的气场和蕊萱姑娘略微不同,而真要说的话,要是蕊萱姑娘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是一朵男人见到均会心动而情不自禁想要强行摘下的娇花,那么萧儿姑娘态度冷漠,略显戾气,或许头纱下的脸蛋靡颜腻理,但其举止行为却异于常人,无声无息下拒人于千里,这不是令男人见了都会打退堂鼓,既不敢高攀,更不敢招惹的,一朵张满刺的高岭之花吗?可是。。。如此比较她们二人会否有些失礼?
 
他不禁自嘲一番,平时不好好增添腹中墨水,就只会耍刀武枪,这下可好了!连称赞一个女人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稍等!他怎么还越想越远去了?这忽然清醒,他已经站在厢房门前,这两手端着文房四宝,在进去之前又是犯嘀咕,道:“或许只是不喜与人说话吧?”
 
他笑着摇摇头,就此作罢此类的芝麻绿豆,这一手推开扇门,迈脚跨进。
 
扇门敞开,他看见女人依然维持那一贯的姿势,这背对着房门坐在圆桌前,而桌上那杯为她斟的茶水却一滴不沾。
 
他步伐沉稳,远远便已经让人知道他打道回府,而他必须绕过女人才能回到原座,从女人的身后路过,常人都会在自然心态下而微微前倾,可她依然不闻不问,依旧那一丝不苟的姿态端坐。
 
或许是氛围的影响,他不知觉间开始轻手轻脚,仿佛一个小举动都会发出莫大的噪音一样。这时,他轻轻地把东西搁在桌面,再缓缓地朝女人往前推。女人同样动作轻柔,她缓慢地伸手接过,开始了一系列的磨墨动作。
 
再这么装也维持不到一盏茶时间,像孟元箫这种耍刀弄枪的本来就是急性子一个,但碍于礼仪,他也不可能去催促姑娘动作麻利些,正觉得有些百般无聊,渡秒如日的时候。。。蓦然!一阵莫名的既视感在眼前翻阅,他有些激动,这猛地抬眸去盯那头纱,想尽办法各种钻角度去窥一眼某些遮不到的死角,奈何头纱乖巧依顺,这紧贴在女人白皙的脸庞上丝纹不动,但从鼻梁微微隆起的轮廓来看,可以依稀想象女人拥有一副微驼峰的高挺鼻梁,但这信息量薄弱,他又是不甘于此,继续左顾右盼,连女人曝露屏障外的鼻孔都不放过,这一连串地大动作即使不用正眼去看也能明确感觉到,但女人实在沉得住气,还能维持那恍若未闻的淡定自如去无视他那灼热逼近的视线,正姿态优雅,手法利落地在白宣上书写。
 
这无意识下发出好几声倍感可惜的“啧啧啧!”声响。忽然,女人将白宣反转,推往他的面前。
 
“萧儿哑巴,海望见谅。”
 
孟元箫一顿!甚是紧张地说道:“萧儿姑娘,真的抱歉,孟某迟钝,该求原谅的人是我才对,请萧儿姑娘不要介意孟某多嘴!”
 
原先还想问女人何故头披面纱,但想到可能又会触及到某些不该提的隐情,立马打住了这个念头,把疑问全一口咽下肚子去。
 
但女人似乎看穿了他简直是写在脸上的心思,这一脸了然地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此事,她的态度不像一般姑娘家而有的娇态扭捏,多数女子都会忌讳他人提及短处才是,但她却镇定如初,安之泰然。不久,她又是在纸上提笔,孟元箫顺势低头看去。
 
“萧儿天生体弱,今早面貌斑斑红迹,未免有失仪态,唯有如此打扮,还请见谅。”
 
孟元箫一脸跨然,心中一凛!他先是震惊而错愕数秒,后又困惑重重地想道:“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难道我把心里话全写在脸上了?”
 
忽然又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袭来,他真想一拳打碎自己那堵塞了的脑袋!而这内心不免又是起疑,这面前的萧儿姑娘十有八九是自己以前在哪儿遇过的女人,可能自己粗心大意不记得了,但何以连萧儿姑娘也频频否认?他有些糊涂地看向女人,又是猜度她怎么看也不像自己如此糊涂,记性这么差才对?除非。。。除非她故意给否认了?
 
想到此处的孟元箫顿时警戒矗立!这十年来所遇的非敌即友,他抬眼窥察女人那淡定地过分的面容,只见她一直低垂的眼帘突然毫无预警地抬起,一双看不清,却隐约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正穿透那迷蒙的头纱,直勾勾地盯紧他。
 
那一双好看的大眼眶里没有一般女子看向男人时而有的腼腆或羞涩,反倒犀利且冰冷,是一双无论这么看也不算是个能讨得男人欢心的眼神,明明还是兰醉坊的花魁舞女,却行为如此矛盾?
 
“那个。。。我说萧儿姑娘啊,你可别误以为孟某是哪儿来的登徒浪子,虽然姑娘已经否认,但我还是隐隐觉得。。。我俩以前肯定在哪儿见过才是,我终究觉得你面善的很!所以姑娘你当真。。。当真没见过元萧?还是说姑娘给忘了?”
 
只见女子不动声色,面色平静。她的举止与其说是优雅,倒不如说是稳重。不似一般女子会有的肢体语言,甚至稳如泰山,有动的部分也只是那提笔的手腕,连发鬓上的碎花连珠都静止不动,诡异无比!要不是此厢房设在露台二楼,要不是有那么一点冷风流进纸窗,微微地撩过她的黑发,他真有那一会儿半刻认为这面前的女人兴许是个被施下蛊术的一纸画像!
 
孟元箫越发想得可疑,这一对浓眉大眼随着心思难掩主子的警惕心理。女人见状,仅仅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面容,他又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感到冷风飕飕。。。。。。
 
可仔细一想,这一约还是孟元箫给主动先提的,如此猜度她人,会否过于牵强附会?
 
孟元箫这时温柔地看向女人,想道:“想必姑娘家世富裕,乃贵族之女,这家教甚严,举止自然温文尔雅,舆情合理,而且名门世家供贵女卖艺,为门楣沾光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她连被人当面提及缺陷一事也可以不拘小节,宽宏大肚,这情商极高,显然受过高等教养,想来应当如此。”
 
“万分抱歉,萧儿的确不曾见过公子。”
 
孟元箫看了一眼那又是添字的白宣,这表情立马略显失望,道:“也对,像孟某粗人一个,萧儿姑娘乃大方闺秀,怎么可能见过孟某才是。”
 
女人闻言而微微摇头,又是继续提笔。
 
“公子言重,小女敢言,萧儿只给王公贵族献舞。”
 
孟元箫仰头大笑,他那开朗的笑声甚是动耳,这低沉的嗓子有着一股充满朝气蓬勃的活力气息。他笑道:“姑娘说话真好听,姑娘说的元萧可是心花怒放啊!”
 
女子不禁被他那故耍流氓的戏弄而逗笑,因他的笑声牵引而动心一笑。这百媚柔态的一幕仿佛难得一见!而这么短暂的一笑,让他终于见识到何谓一笑倾城。。。
 
说起笑容,这熟人当中也有这么一个一笑起来就足以令他昏昏迷迷,仿佛陷入云端的人。。。
 
即使女人多数的情况下都面无表情,但孟元箫的视线却难以从她的身上移开,尤其是此刻的动情一笑,他竟然几近沦陷,正痴迷地凝视她,却懵懂不知,仪态尽失。。。
 
女人装作若无其事,那眼神又是恢复平静而穿透白纱,直勾勾地落在孟元箫的脸上。
 
两人也不知这般对视了多长时间,孟元箫忽然起了个痞气的念头,这下一秒毫无预警地抬手往女人探去,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玫瑰刺绣的头纱边沿,女人一贯不动如山的身体却往后仰退,然后把脑门压得更低了。
 
孟元箫的心猛地一跳!他立马缩回手臂,又是道歉不断,道:“抱歉,元萧无意!”
 
女子微微摇头,表示不介意。
 
这道歉不过是挂在嘴边的装饰,女人这抬眸望他,只见他毫无悔过之意,这显然深感可惜而在桌上搓手指的动作让女人为之轻笑。她将笔提起,只听笔尖沾染墨汁的细声响起,不是女人的动静大,而是孟元萧那比一般人还灵敏的听觉让他对四面八方的细微动静都较为敏感。
 
“孟公子,小女有一事欲同商议。”
 
孟元箫为之一惑,他不明所以,但没多久他忽然想起了蕊萱姑娘,道:“莫非。。。莫非莫非萧儿姑娘,萧儿姑娘也想。。。也想。。。”
 
女人蹙眉,凝视着忽然面如潮红,神情为难的他。
 
他口齿不清,几次欲言又止,后确认道:“莫非萧儿姑娘想同元萧回关河?”
 
女人一听,双目睁圆,随后开怀而笑,虽女人并未发出笑声,却有些大咧咧地仰头大笑。女人的一笑一颦又一次成功地夺取了孟元箫的意识。。。只见女人很快地又是收敛起情绪,然后一贯的淡定,接着微微摇头否认了。
 
孟元箫哑然,这耳根立马羞地发红!他自觉此番自说自话甚是丢脸,尴尬地笑道:“哈哈!也是,还请萧儿姑娘不要笑话孟某,元萧实在丢人丢到家了!”
 
女人轻轻颔首,也不过问这猜度的来由。回归正题,她又是正色看他,在白宣上继续写道:“恕小女直言,萧儿知孟公子此趟远来为赈灾一事,也知公子碰遇瓶颈,因有提议,不知公子可有兴趣一闻?”
 
孟元箫此时脸色突变,他神色凌厉,抬头冲女人一瞪,低哑着嗓子质疑道:“你何以知晓?又为何想掺和一脚?”
 
孟元箫游走江湖多年,这一路上也不是没遇过披着人畜无害的皮囊的敌人,他练就一身敏锐的反应,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令他从梦乡惊醒,持剑防备,即使面前坐着的乃一位修养高等,魅惑人心的柔弱女子,他也不容小觑!尾末,他又是严肃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女人随之对他一改温柔而投掷不为所惧的视线。反之,她淡定如一,回敬一个更摄人,更刺骨的犀利眼神。
 
她动作轻柔,将笔搁置砚台上。这略厚的赤唇对他一张一合,使唇语,道:“公子无需过虑,小女能力有限,无能做出算计之事,不过是无意间听到那夜的一席对话,萧儿也感同身受,同是怫然不悦。再者,萧儿的确不过是平庸舞女,仅仅狭义心肠作祟,而且也几次亲眼目睹这新官上任的何大人是如何的行径霸道,小女实在看不过眼,却又因女子一个,无能为力,但公子虎啸风生,龙腾云起,这拨云睹日,小女实在欢呼鼓舞,这才有如此大胆的提议,还望小女的绵薄之力能够帮得上忙,不扯公子的后腿是也。”
 
孟元箫依然将信将疑,不改那谨慎的面容,道:“愿闻其详。”
 
女人不再提笔,这一双白皙的手藏在桌底下,她的赤唇又是一张一合。
 
片刻,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从厢房外传来。
 
这二层楼梯的木阶被踩压的轻响逃不过孟元箫的双耳,他的耳尖不经意地为之抖动,这眼神利落地盯梢那纸门投映出来的某个人影。随之,一道轻柔的扣门声随即伴来,那人影开嗓,是一道偏向女音却沙哑的嗓子,正温柔敦厚地说出开场白。
 
“在下白轩,实属荣幸禀见二位。”
 
孟元箫这时将视线落在女人,困惑道:“你所说的人,是他?”
 
女人颔首,唇语说道:“正是。”
 
随后,一个身披白袍的男子轻柔地打开纸门,这还未跨过门槛进入厢房,便已经礼数周全地朝室内的他俩行了个大礼。
 
孟元箫并未感应到此人的一丝杀气,他佩带的双刃剑乃天降之陨石所铸造,灵性可畏,任何心有恶念之者休想在此宝剑面前掩饰心性,安然无恙,且双刃剑被施下咒语,只要为滥杀无辜的暴戾之人定会对其激起反应,但此刻双刃安详稳定地贴附腰侧,并未因嗜血所发出鸣震,他暂且稍微压低提防,这轻轻地低颚动作允许了那叫白轩的男人入内。
 
他原先自嘲自己多疑多虑,但此刻,他面对这眼前叫萧儿的女人不无开始心里抵触,深沉去想,这女人一贯毫无波澜的神情和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更本就是叫人敬而远之,这么可能会一而再地给忽略掉这疑点?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觉告诉他此女子肯定非俗人一个,她口口声声自己为平庸舞女,但那一身隐隐可感知,常人所肉眼看不见的寒气可谓冻僵三寸之外,普通俗人最多误以为她高冷孤傲而不愿亲近,但事实上却是她那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戾气气场给作了心理影响,无形中阻断了旁人对其的好感,处于人人避之畏之的状态。
 
他暗暗自嘲自己也同一般俗人一样被女人的美丽给魅惑了理智去,心中想道:“我孟元箫说来说去还是不够沉得住气,这显而易见的各种疑点,我竟然都给一一合理化了?呵呵。。。”
 
但与其说孟元箫还不够老练,倒不如说他在太岁爷前班门弄斧,从头到尾都在被看着笑话却懵懂未知?这女人能做到不让人探知她的一丝情绪,甚至可以隐藏起自身修为,所谓高人便是如此,这才算叫做能人所不及的巅峰。孟元箫还是心有抵触地凝视女人,却无法如意地揣测她何谓意图,更无能去感知女人故意隐藏起的修为,下意识地浑身带刺,这握着双刃的拳头微微起劲儿,他深感此时此刻面临大敌。
 
但。。。双刃乃天石所铸,理应不该被反噬或抑制,但为何从头开始却不曾对她有所反映过?
 
孟元箫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谱,这愁眉苦脸的沉寂许久都不答话。这面前的二人忽然悄悄地互看了彼此,却没有让他给察觉到。
 
或许暂且撇开他们二人内力的精湛程度,光是二人卸器而来,故意显得诚意十足这点来看。。。孟元箫忽地又是看向那叫白轩的男人,此人空手而来,斗风罩头,却露出全相,也不隐蔽修为,而自其周身所散发的光辉偏淡来看,先估摸那女人深不可测,那么此男人的力量或许在她之下,也肯定在自己之下。兴许。。。这谈判也未尝不可。
 
他沉重的神情这时消去,换作一副恭迎候驾的笑容,这赶紧起身回敬一礼,客气道:“在下孟元箫,从萧儿姑娘那儿听闻此次策谋者乃白轩公子,如若公子慷慨,还请公子入内,同孟某长详一番。”
 
孟元箫打量着那随之入内的男人。男人一边微笑,一边说道:“荣幸之极。半途入席,还请孟公子不要介怀。”
 
待男人入座,孟元箫不禁注意起男子的斗风下那遮不住的金色碎发和一对绿瞳大眼,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公子是西方族人?”
 
苏钫能口述一腔流利的道地话,所以这站在门前的时候并未让孟元箫所注意到。这时,他笑容可掬,态度亲切地替孟元箫斟茶,这面容豁达大方,似乎毫不在意在东方人居多的土地上被此类孤僻的称呼所划分,道:“苏钫不全是西方血脉,母亲乃东方是也。”
 
虽说孟元箫并未感应到这二人的杀气,但无法全然卸下这心中的警惕。他谨慎而言,带些试探性地说道:“虽说鲁玛迪卡更靠近西方边界,却东方居士占多,实在难得一见如此显眼的金发碧眼一族。”
 
苏钫微微地压低脑门而浅笑说道:“因隐情所致,白轩自小随母漂流,这后来母亲爱上了这异国风情的鲁玛迪卡,便决定就此落地生根,这一身偏东方的习俗与文化全随了母亲,想来孟公子会觉得别扭也实属正常,还请公子见怪莫怪。”
 
苏钫待人温柔亲切,就连对显然敌意的孟元箫都能以礼相待,笑容满满,让孟元箫难以将他们二人同张使官那类卑鄙的脓包所混为一谈。但现在就立马定下结论也为之尚早,他抬眸转而看了女人一眼,又是面向男人说道:“孟某失礼,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多问题,都还未先自报家门。在下孟元箫,家父是管辖关河一带的武家统领,这管辖领土的权力从祖先开始就已经代代相传,并非因官职业场上所得。”
 
苏钫点点头,道:“明白。在下白轩,家道中落,父亲在我出生以前便逝世。承蒙。”
 
这开场白圆满以后,苏钫直入正题,开门见山,道:“孟公子,想来萧儿也同你说过这情由一二。由于时间紧迫,请恕白轩切入真题。首先,除了我和萧儿以外,事实上我们还有其他伙伴正停机待位,等候我捎个好消息回去。而我们向来秉持锄强扶弱的宗旨四处流荡,均是一路上偶遇的同道中人所自行组团的奇人异士。而这次的落脚点让我们赫然发现鲁玛迪卡正经受新官上任后的欺压之苦,百姓苦不堪言,也无处所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我们想在撤离之前替百姓削株掘根,还鲁玛迪卡一个清静。而我们原先计划埋伏,掳人撕票,没能预想这中途杀出了个见义勇为的孟公子,而自兰醉坊的那夜详谈,我们也四处埋伏,因此闻得孟公子此时的艰难之处,而我们也深感公子非平庸之辈,为此只好打退堂鼓,再作他议。后来,幸得萧儿有此荣幸得以同孟公子相约一谈,让我们有机会向你献谋献策。此时,公子你被他们处处刁难,而我们虽黑白两道,各怀目的,却初衷相同。因此,白轩才把心一横,作出大胆邀请,何不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将张何二氏从官场彻底拉下马,曝光他们非法违规的据点,再将他们欺压百姓,牟取暴利等丑事公诸于世,而我们这做黑道生意的来个顺手牵羊,将他们所宝贝囤藏起来的所有粮仓给掏空,归还给原本应得的百姓,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孟公子,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孟元箫闻言虽然心动,却不无犹豫了片刻。换做以前,他宁可独自其身,也不愿轻信他人,但此时牵涉三大城市,不再是他个人之事,必须顾全大局,必要时使上卑劣的手法,所谓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便是这个道理。父亲向来坚守武家美学,一直以来的辅导都是以光明磊落,宁死不屈为主,要是接受他们的提议,必然会遭父亲的强烈反对,但只要是牵涉了其他无辜之人,要他孟元箫做一回卑鄙小人,又未尝不可?只是。。。。。。。
 
他沉默许久,两人看出他的顾虑。女人没有对其作出反应,这身旁的苏钫则一目了然地继续说道:“我们何尝不知这一切是有多么的唐突,角色对调,要是我是孟公子,肯定也会言行谨慎,对忽然出现的献谋者诸多防备。但孟公子,还请你三思,赶紧做出决定吧!你何不另外想想,这明日可就要见真章了,要是你此番独自前往虎穴,难保不会送羊入虎口,白轩并非小觑公子的意思,只是他们张何二氏实在卑鄙狡猾,并非遵守诺言的正人君子,而孟公子其实不也是打着三成胜算,步步为营吗?那夜兰醉坊,孟公子不就亲眼见识过他们二人的无赖之处吗?当然,以白轩的立场自然是没资格说三道四,但要是依白轩这般看,白轩宁可硬抢,都绝不会向他们低声下气,明明这手上握有的是铁证如山的罪状,却不得而为此变成随时会让孟公子丧命的烫手山芋?孟公子,誰主谁宾,这谁说了算,就看孟公子是否甘愿就这么地成了后者罢了!”
 
孟元箫被他说到刺痛处,这捏杯的手背忽然冒出凸凹不平的青筋,那脸色极其难看。
 
父亲要他委曲求全,说来日方长,这两个狗官绝不会半途出家,丧尽天良的事绝对接踵而来,倒时候再卷土重来蒐集证据,再度狠狠地一举剿灭他们张何二氏也不迟,而他原本无可奈何,但经过那夜的侮辱令他实在憋不住火!那夜谈判,他们三番四次口出狂言,却不能因此出一口恶气,甚至还得在最后被踩着底线的最关键一刻忍气吞声!这杀不得他们的悔恨一直都盘踞他的心底,而这两夜更是气挫胸闷,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眠!
 
他也不是没想过其他法子,诸如四处张罗被张何欺压的敌家,团结一致直线攻打的想法,但真要依这般计划实行,光是模拟计划就非得花上好歹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而之后的说服合并一事更是莫不可测,奈何南洋一城深陷水深火热,眼下不单只是粮食或缺的问题,即使粮食问题被他给解决了,但这下一个烦恼便是药物短缺,疫情爆发。一个大地震就这么毁了一地资粮,邻城的关河一带是以区域庞大,但也无暇供应,无暇顾及,现今开始陷入急需固守为营的僵局,而恶势要是再持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孟元箫这一路的奔波劳顿就这一路的痛心疾首,正陷于屈辱与求全这两大矛盾上,止步不前。
 
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眼前就有一班见义勇为的侠士愿意脏自己的手辅助他突破瓶颈,这理应不用再多加顾虑,放手去做才对。。。但。。。
 
这叫白轩的男人能言善辩,自带一股能够攻陷他人心墙的温柔。
 
孟元箫一挑眉尖,道:“张何两家人脉广,官场稳,还要是东方君王的眼下红人,他们作恶为歹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这眼线分布居多,都是一锅权高位重,恶贯满盈的鼠辈,而且白公子方才说地,无论是曝光他们的恶行还是挖空他们的据点,但这谈何容易?要是行动失败,孟某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是忧心会将无辜的家族给牵累其中罢了。而我们虽然都是同道中人,志气相同,但在招兵买马这点上就已经输地彻底,所以白公子的提议再如何说得动听,可只要认清现状,逻辑去想,这计划根本就是纸上谈兵,错漏百出,不过是玩火自焚罢了。”
 
苏钫仍旧仪态温煦,他微微颔首颇有认同,接着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这道理,白轩肯定知道。正因如此,孟公子才更需要我们了。”
 
孟元箫不禁睁圆双目,略感兴趣,却不形于色。正色道:“愿闻其详。”
 
“孟公子,方才我也说过,我们乃一班奇人异士,此话不假。大家都是身手非凡,有几位还是来自兽族,当然,恕在下不能向公子透露太多他们的信息,毕竟我们可是反其道而行之,向来更是隐姓埋名,过的甚是逍遥自在,而我们孑然一身,无需顾虑需要摆上台面的各种事务,可对于威名显赫的武家孟氏而言,孟公子自然是需要顾虑重重,而且真要进行大规模的剿灭之举,不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繁琐过程是不能成事的。我们这些奇人异士说白些,根本无需顾前思后,更不怕留下把柄被人诟病,甚至看人颜色而处处行事。呵呵。。。如此束手束脚,无法大展拳脚的事情在我们这儿根本不会发生,要令人难堪才是我们的本事。因此,孟公子,这就是你所无法去解决的明暗之苦,但说到底,这脏事做多了,我们也是急需像孟公子如此名声大操的伟人替我们在光明之下指示一切,毕竟在很多方面,我们这些躲在暗处行事的难免诸多不便。公子即明,我们是暗,不正是各取所需吗?至于说到能力这问题,我白轩向来绝不信口开河,更不打肿脸充胖子,白轩今天竟然斗胆献谋,自然斗胆承担此等责任,而孟公子最为顾虑之事,最多。。。万一真往最不理想的结果发展,还请孟公子将一行罪行全推在我们九重党上!反正逃之夭夭诸类之事我们做得也不少,都手法娴熟了,而真要抓个现行犯问罪,他们也苦于逮不着人,死无对证。”
 
白轩句句说到孟元箫的心坎去,让他除了心动以外,更是跃跃一试,激动难耐!
 
因为说实在,明明理直气壮,可他也对这张何二氏无从下手。这忍无可忍也得咽下,原本处于束手无策,还要委曲求全已经让他狼狈不堪,这眼下就来了一群自告奋勇的勇士,扭转乾坤虽然不能肯定万无一失,但总比被人勒着脖子,苟且残存的好!要是可能,从此就无张何俩大世家,甚至还能杀鸡儆猴,下足马威,那么其他的旁系或党羽或许就会就此住手也不定。。。。。。
 
等等,九重党?
 
“九重党?!白轩公子,你说你们乃九重党?”
 
孟元箫忽然冲苏钫探前身子,很是激动地确认道。这一直都是淡定作风的苏芳不禁吓了一跳,巴眨着大眼说道:“不错。。。我们乃九重党。原本还想隐瞒公子此事,毕竟现在这捉获九重党的悬赏可是又大大翻倍了,但白轩看孟公子乃正义之士,应该不把这种事给放在眼里,为了以示诚意,只好诚实交代。。。”
 
九重党。。。。。。
 
这时,一直不为所动,默不作声的女人不禁微微蹙眉而盯向孟元箫。苏钫也倍感在意,便试探性地问道:“我说。。。孟公子,这。。。这哪儿有问题吗?是否因为九重党是逆贼关系,所以公子不愿答应此事?”
 
“不!不不不!” 孟元箫可高兴都来不及了!他紧张且兴奋地罢罢手,道:“我说白轩公子,如果我愿意答应此事,可否就有机会同你们的首领会上一面?”
 
“什,什么?” 苏钫又一次被惊讶到了,这眼珠子原本下意识地转向那身旁的萧儿姑娘,这理智立马制止他这反射性动作。
 
只见苏钫转而望向桌面而沉思一番,接着故作镇定地抬眸看向孟元箫,道:“在前来赴约之前,其实首领已然将全权交托于白轩。因此,如若计划顺利,没有差池,首领应该就无需出面了。。。”
 
这时的孟元箫显而易见的失望,这惹得苏钫不禁自责地垂下眼帘,然后悄悄地睨了身旁的女人一眼。。。
 
“我说孟公子,原本此等大事,理应由我们的首领亲自同公子详谈才是,但出于隐情,我们首领暂且脱离了大队去执行其他任务了,还请孟公子谅解。但是孟公子无需忧心,白轩虽然并非首领,但党里的各大小事务都会一五一十给首领禀报上去,而此等大事,我们首领自然是知情,也默许的,因此你切莫担心,无论发生任何事,白轩都会负起全责。”
 
苏钫明显转移话题,但想来失败。他看着依然失望的孟元箫不无尴尬一笑,拿起杯子仰头闷吞。
 
“如果。。。如果孟某求见你们首领,不知可否?”
 
苏钫只差没有噎着,将一口茶水全喷在孟元箫的脸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正思考该如何作答才能蒙混过关。这时,这身旁的萧儿姑娘忽然提笔,惹得他们凑前看去。
 
“等事成以后,定会向首领传达。”
 
苏钫往女人投向不明所以的眼神,而孟元箫为此笑逐颜开,道:“好!那实在太好了!”
 
闻言,苏钫缓缓颔首。孟元箫这时突然朝女人发问道:“我说萧儿姑娘,你也归属九重党的吗?”
 
苏钫这时干脆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他们。女人这时垂下眼帘轻轻摇头,孟元箫又是继续发问道:“那。。。姑娘是他们的线人不成?”
 
女人这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是微笑而摇头,孟元箫还想再问,苏钫赶紧抬手制止,道:“还请孟公子见谅,因为一些人身安全和各种复杂的原因,萧儿姑娘的身份绝不能透露太多。”
 
孟元箫万分可惜一样地撅起下唇,道:“好吧,是孟某无礼,还请姑娘原谅。”
 
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反省的模样,那“太可惜了!”的脸色也过于明显了吧?苏钫不禁抬手掩起了嘴唇,这赶紧收敛好情绪,又是正色地说道:“既然公子已经答应,白轩实在高兴不已。虽然大致上都解释地差不多,但不知公子还有什么疑问想问白轩的呢?要是公子还有其他困惑,请尽管说出来!白轩愿意仔仔细细地让公子知全。”
 
孟元箫想了一阵,道:“那么。。。。。。想再确认一次,你们当真是以百姓为首,此次行动真的只为铲除恶官,这般简单?”
 
女人恍若未闻,而白轩诚恳地颔首,道:“正是!当然,这遇见孟公子以前的计划可是更为复杂了些,毕竟考虑到不牵连鲁玛迪卡,我们甚至计划过先掳后杀,荒尸野林,毕竟鲁玛迪卡位于东西两国,法律自由,只要非国土上所发生的事情,外来权力也对此无能为力,不能对鲁玛迪卡做些什么,就算张何二氏被自家族人给翻天崛地都找不到尸首,他们也不敢在无凭无据下对鲁玛迪卡放肆。但现在孟公子的出现,我们无需做到此番地步,甚至还能将其简单化,无需拔刀见血,让我们一党能稍微减轻罪孽也未尝不是一件佳事,呵呵!”
 
白轩幽默,让孟元箫忍俊不禁。之后,孟元箫默默点头,终于默认此事了。
 
白轩这时笑逐颜开,道:“还是感谢孟公子愿意去听白轩说话,那么白轩代鲁玛迪卡向孟公子就此谢过!”
 
孟元箫立马抓着他的手臂阻止他向自己行这么大的礼,道:“白公子才是,明明就是你们贡献更多,虽然我起初是为赈灾一事而来,但我却需要顾虑众多,实在有愧于百姓给我孟某的期望。而你们这班不求回报的奇人异士才是百姓们所应该知道的英雄!但你们却愿意为了他们舍弃功名,隐姓埋名,如此不求回报,行侠仗义之士,孟某更是无脸面对你们,实在惭愧不已!”
 
苏钫惶恐,他摇头否认道:“孟公子言重!是以孟公子所言甚是,但有许多事情因为碍于我们偷鸡摸狗而不好办,说来说去,要是来个里应外合,什么事都能顺水推舟,这没什么不好的,所以孟公子别自我诽谤,你如此抬举,我们实在受宠若惊呢!”
 
孟元箫随之苦闷一笑,道:“白公子想来是个聪明人,不但能言善辩,还能筹划出这般天衣无缝的计划。”
 
白轩微笑着摇头,道:“白轩只是尽自己所能,公子厚爱了。那么。。。白轩可否再次向公子确认一事?”
 
孟元箫朝他微微弯腰敬礼,道:“请说。”
 
白轩也同样回之一礼,道:“是否答应合作一事?”
 
孟元箫这时挺直腰杆,冲白轩扯起一抹阳光般粲然的笑容,道:“自然!”
 
白轩又是温煦一笑,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孟公子继续听在下解释我们接下来的策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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