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令人驚悸的鲸涛鼍浪后,摹袁被一个老是眄视指使他的男人带往一处充斥着异国风情的领土上。。。。。。
“黛先生,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市镇出口站着一个欢迎男人的老奶奶,摹袁这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对了,都还不晓得该怎么称呼你。”
这下总算知道哪儿漏掉了什么。但男人闻言却冷冰冰地回说:“他们都唤我黛先生,你就如此一般得了,不碍事。”
蛤?这还不是那碍不碍事的问题吧?少年显然非常不愿意,便在那黑色披风的后头打起了歪主意,这脑筋转呀转,他忽然想到了个好点子!道:“叫你黛~好了。”
“那么。。。。。。叫你小黛算了!”
男人因为这俗气的称呼差些被气昏过去!他这介意二字大大地写在脸上而回头瞪他,再次厉声驳回:“你斗胆以如此毫无文化的小号称呼我?”
“没法子呀!谁让你高傲地连名字也不愿意说,那我总得有个字眼称呼你呀!”
“不需要,我们就此别过,你好好过你的。”
“小黛,你当真要如此吗?没事没事,我的脚力很好的,你可能不知道,但我一旦跑起来,任谁都会望尘莫及的,但要是大侠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了,毕竟大侠可是大侠嘛。。。”
“你够了,奉承的话听多了也会腻的,你不知道吗?”
“哎呀,想来大侠是在许多褒义堆里长大的?不得了啊不得了!”
“你说够了没?”
“不要这样嘛,你再不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我可不保证能改口,这以后呀铁定一直叫你作小黛,等哪天你恼怒了要我改口,可就难了啊!”
“你!”
摹袁一脸无可奈何般的怂样,可格挡的手臂下那副嘴角却坏心眼的往上一翘!他接着巴眨巴眨那无辜的脸而耸肩,心里可暗自窃喜道:“看你拿我怎么办!”
男人这手撤了下来,朝少年怒目相向了一阵,忽然这神情转而一顿,像是改变了心思般,徐徐道来:“夜羽暮玄鹛之陸。”
“羽。。。什么陸的?”
“夜,羽,暮,玄,鹛之陸!”
这下总肯合作也算是有个进步了,但是。。。。。。摹袁道:“你的名字念着可真绕口,我看我还是叫你小黛罢了!”
“你!”男人蓦然横眉剑眼地手探裙底,只见他左脚朝前一踏,这下摆滑落大腿的一瞬间,他那大腿上缠着的黑色鞭子散发出一团妖娆的乌黑邪气。
持鞭者浑身散发锐利的杀气,一副随时可以开打的架势,可少年一个大吃惊,立马一溜烟儿地闪开第一鞭,然后抬起双手阻止说:“动嘴不动手呀,小黛!”
“可恶!”
“哎呀哎呀,这小黛的称呼,真是~”
两人闻声打住,原地对立了数秒后,男人手持的鞭子仿佛有灵识一般,这主人的杀气消了便像极蛟蛇那样缠绕回男人的左大腿上,恢复了原状。
摹袁狐疑地将视线追随着那一口娇若滴水的声源,这才发现是一个身着花色彩服的女人正蜻蜓点水地踩着树梢朝他们二人飞来。
女人在空中轻飘飘地旋转两圈,她像炫舞一样挥着纺纱的两大宽袖,两条好看的手臂若隐若现地摇来晃去。这落地以后,她姿态娇媚地朝前碎步,动作柔捏地走进他们二人之间。
“堂堂风流倜傥的夜公子,什么时候取了个这么逗趣的小号呀?呵呵呵!”
女人抬手掩笑,可一张朱唇皓齿却从那纤细的指缝间露了出来。她那又轻又薄的衣袖不慎滑落,曝露出她那一截白皙的手臂,摹袁这一瞥便立马别开了视线,这于礼不合的让他很是不自在,反之他一旁的小黛则见空事惯地说道:“芊,你这样会“吓坏”我的朋友。”
她忽视小黛扫兴的话,不沾阳春水的十个指头都点缀着小巧精致的花瓣,她指尖来回地在男人的脖颈处又是戳又是撩,这画来画去后便依依不舍地停留在那隆起的喉结眼上,这朱唇还念念不忘地嘀咕着:“小黛呀小黛,嘻嘻嘻。。。”
仿佛浸过酒水而散发一身醇香的女人娇柔百态,她攀上男人的后背,又是无比魅惑地多番勾引道:“讨厌嘛,我一个柔弱女子,夜公子竟然说我会吓到他?夜公子就不能对小女怜香惜玉一些吗?”
小黛不至于否,只见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是以任由女人绕着他团团转地放肆,可那语气不甚纵容,反之冰冷道:“小黛这个称呼挺好听的?旭芊姑娘,你不这么觉得吗?”
这芳名旭芊的女人有着一张精致妆容的皮囊,她这一听,那朱唇便不依地撅起,她微微上翘的眼角暧昧地瞅了男人一眼,撒气道:“夜公子真是的!就只知道处处难为芊儿,就只知道看芊儿出丑寻开心吗?”
“你够了,我无暇去应酬你。”
小黛抛下这冷酷的一句,便无情地一把拨开那玉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那市镇城门。
摹袁自然想跟上,却被女人给一把拦住。
摹袁长期都在学院里以格斗为主,日夜修炼,而这修的都是汗水淋漓的严苛修行,这同修自然便同性居多,再说了,依他那耿直地过分的性格,这碰上女人便手忙脚乱,尤其是眼前这类招枝花展型,更是令他手足无措!只不过是被女子稍微一拦,他下意识地僵硬起身体不敢乱动,深怕这轻轻一动就会与女人有上肢体接触。
女人这一拦都还没发态,见少年对她有着如此排斥的反应,立马不高兴了起来,这踢脚撒气的,她愤而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你竟敢用这种看蠕虫般嫌弃的眼神瞪着我!”
“你你你,你误会了!”
摹袁当然也举手认同她的姿色,但无奈自己的嘴巴好像含着钉子那样支支吾吾,演变成有理说不清的模样。还没来得及作一番解释,女人已经气得一脚蹬天,卷着纱裙往高耸的枝头飞去。仅仅一转眼的功夫,这一身犹如影子般瘦削的身影便卷着华丽的曼纱,踏着一双绣花鞋踩着枝摆,轻盈如燕地飞进了小镇里。
暮然,他意识到了此刻的静谧有些不对劲。。。。。。糟!他惊慌地望着那原本还有黑色披风的地方,可那儿老早已经被其他路人给所取代了!夜雨暮玄鹛之陆这个人就这么全然从他的视线范围里消失了!他大大地愕然一回,便立马全速追上,可几次不果,最后才哀怨地意识到这自己已经在熙攘人群中同他走散了,这走丢的地方还是可怕的异乡别境。。。。。。
“小帅哥,要不要吃泡菜?”
摹袁应声回头,一副探头晃脑地寻找那把苍老的低沉声音,忽然他的手臂被拍了一下,他顺势地低下头看。
“哇!爷爷,这、这。。。。。。这味道、有些。。。。。。”
摹袁觉得掩住鼻子的举止会有些无礼,但是老爷爷肩上的扁担正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熏臭味,那味道实在。。。。。。。太熏人了!
“傻伙子不识货,越臭,就越好吃!”
老爷爷对他一脸笑呵呵,很是慈祥的模样,还语气强调又坚定地大力夸奖,他指示少年随他去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然后搁下肩上那笨重的扁担。
一把掀开这盖布,摹袁这才真切地体会到那股味道的十足强劲儿!那熏地他鼻刺的味道扑面盖来,他实在招架不住,不禁一手捂住鼻子,面露难色地冲老爷爷摇头拒绝。
“这小伙子是外地来这儿游山玩水的吧?你的肚子响地这么亮耳我这老头子都听得见!你不晓得这个也是平常事,这叫泡菜,可是这里当地的美食,每个到访此游的人都会一试,不试过就不算来过鲁玛迪卡,小伙子呀小伙子,你想想,凡事都要有个尝试,反正你不也正饿了,你不就试试看,看看我这老头子所说属实与否。”
老爷爷把话都说到这股劲头上,摹袁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推拒,这敌不过老人家的深情热意,便唯有鼓起男人的勇气一把抓了一个啃一口!
“这味道可真重!”
老爷爷乐呵呵地笑,说:“你先嚼,再说?”
这为难地嚼了几次以后。。。。。。
“嗯?真的好吃!”
“对吧对吧?越是嫌臭的人可是最探得那精髓中的滋味哦!”
老爷爷很是自信地拍着胸口,不忘碎碎念地同少年炫耀说这些泡菜都是他家的老伴所腌制的。
摹袁这下对一切的新事物感到强烈的有趣,也不再对这异乡别境感到茫然,他一口叼着那块泡菜,双手忙着在腰间来回摸索。“有了!幸好身上还捎着一些钱。老爷爷你看,这可够不够给一块泡菜?”
老爷爷颤巍巍的手从他那儿拿过钱,他以为自己眼花,举高钱币来回把看,最后才有些无奈地问道:“小伙子哪儿来的呀?这种钱币老头子可从没见过,而且这里也不汇这样的钱币,就算你拿去哪儿换,银铺也不会换给你的,看来。。。。。。你来自一个很远僻的地方?”
摹袁这下头可就大了,他盯着那已经被啃了一月牙的泡菜,不知所措:“爷爷,真的很抱歉,我不晓得这里的钱币,我身上除了这个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般呀。。。。。。”老爷爷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他抬起扁担,道:“老衲从不打江湖救急,不打饥饿果腹,这块泡菜虽然不值几分钱,但,就当是老衲为远方而来的朋友做个践行吧!”
老爷爷慢悠悠地转身正要离开,摹袁立马叫住了他,道:“这可不行,小伙子我也从来不吃霸王饭,不如我帮爷爷您抬扁担吧?爷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摹袁一把举起那对他来说简直小菜一碟的扁担,心情无比轻松地跟在爷爷的身旁,他们走出了这热闹的市集,这下山走了一段颠簸的山径小路,最后来到一座被山明水秀所环绕的乡村僻野里。
“老伴,我回来了!”
高山野林里的空气甚是清净,只见老爷爷中气十足地朝一间简陋的村屋呼喊。不久以后,这里头便走出一个柱着拐杖的奶奶,紧接着是一个打扮淳朴,笑容甜美的女孩。
女孩很快注意到了爷爷身后的摹袁,看着一个陌生的少年抬着爷爷的扁担,她有些狐疑地走上前去迎接。
“爷爷,这位是?”
“他呀是外地来的,没钱给吃的,就只好出一份力了,呵呵!”
“才不是没钱呢!”摹袁不想被误解为故意吃霸王餐而急忙地对女孩解释道:“我有钱的,只是你们没看过,爷爷不收而已。”
女孩抬手掩笑,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她之后不好意思地抬起她那水灵灵的笑眼,朝少年莞尔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摹袁害羞地绕绕后脑勺,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副傻样又惹得女孩乐弯了月牙眼,不断咯咯笑。
摹袁低下头,他被面前这一笑给羞红了脸颊。小小声地说道:“我才是要说不好意思的那个。。。。。。”
“你和爷爷也累了,不如进寒舍歇息一会儿,我替你们烧水煮茶。”女孩热情款款,领着爷爷和摹袁一同进屋,然后手脚快活地从屋里和后院来回穿梭。
热腾腾的茶壶递了上来,女孩替摹袁斟了一杯茶,请道:“公子,请喝茶。”
“有劳姑娘。”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三人围在一个矮木桌前盘腿而坐,摹袁一边捧起热乎乎的茶瓯细细品尝,一边回答:“老爷爷,我叫摹袁。”
“你哪里人呀?”
“。。。。。。”摹袁品茶的动作忽然停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而黯然地凝视着茶面,他沉浸在水面上那一幕一幕的过往,许久没有答复。。。。。。
“摹袁先生,你还好吗?”
女孩看出了摹袁的黯然,关心道。
摹袁这时才回神,他强颜欢笑地说道:“抱歉!爷爷,我有一些原因,所以不能答你。。。。。。”
“呵呵呵。。。。。。”老爷爷也不是非得知道的介意,这笑一笑就过去了,他换了一个问题,继续道:“那么你为何事到访此地?是独自一人游山玩水的吗?”
“这个嘛。。。。。。我也是误打误撞来的。”摹袁也是无奈,尴尬地笑了几声,毕竟他连这些事情都还未理个清楚,真不晓得该怎么向爷爷一一说明。
“呵呵呵,小伙子呀,你前言不对后语,说了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摹袁感到抱歉,又是无奈地笑笑,这一旁的女孩却出面替他说话,道:“爷爷,你别这么绰绰逼人嘛,真是的。”
摹袁对女孩耸耸肩表示无所谓,蓦然!他想起了什么,赶紧提问:“不知你们认不认识一个人,我原本和他一同来的,可不小心和他走散,我想要找他。”
“哦?”爷爷圆起了嘴,说:“我们卢马迪卡这儿可不算小呀!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可要是他同你一样都是初来报道的游客那就难了。”
“他呀?”摹袁一想起那串又长,又复杂又绕口的名字就觉得好笑。道:“夜羽暮玄鹛之陸,是一个穿着黑衣,脸色苍白,有着一对异色瞳孔的男人。”
“这。。。。。。”一旁的女孩歪着脑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名字真奇怪。。。异色瞳孔?你是不是说黛先生?”
摹袁点头称是,对老爷爷说:“我忘了,这里的人似乎都只称他为黛先生。”
“ 黛先生吗?。。。。。。”
爷爷停顿了几秒以后,有些不甚理解地问他:“小伙子,你真的和他是同伴吗?”
摹袁摇摇头,更是详细地说明:“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的他,那儿才知道他的名字,下一秒我便走丢了。”
爷爷这时若有所思地回避摹袁的视线。摹袁觉得爷爷心中有虑,只好主动提问:“爷爷,你知道此人?”
“知道是知道,可是。。。。。。”爷爷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甚是犹豫不决地说道:“可你怎么会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呀?”
摹袁这下可就懵懂了,一旁的女孩也满满的好奇,毕竟城市离乡村有些远,女孩嫌少踏足那繁华复杂的地方,只见她机灵地凑上前帮摹袁追问道:“爷爷,他是谁呀?为什么你提到他,脸色就这么差呀?”
“这个黛先生是人人口中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爷爷只是担心要是菊见上他一面的话,菊就不会回来爷爷和奶奶的身边咯!”
菊的脸刷一声的红彤彤!她甚是难为情地小声嘀咕道:“爷爷!不要胡说啦。”
一旁的摹袁无奈的呼出一口闷气,是以语气平调,可甚是无奈地说:“爷爷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玉树潇洒,一路上还让一个女子给纠缠过呢。”
“哈哈哈!”爷爷豪迈地大笑,说:“但是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潜藏着危险的气息呀。。。。。。”
“爷爷。”菊这下不明白,继续发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老爷爷道:“因为据说他总是卷着各种纠纷四处游走天涯,在官场上也是一个极度令人头疼的人物!”
“那像他这般的大人物,为什么要来我们卢马迪卡这么僻静的地方呀?”
老爷爷却不甚认同,道:“这你就错了,我们这儿可是没人管的,想犯罪惹事的还不一窝蜂聚来这儿了吗?原本我们这儿一路以来还算天下太平,毕竟这东西交界要是处于不安泰,可是会大大影响两国的贸易目的,可先下就是多了那九重党重出江湖惹是生非,害我们这儿平白无故多了个以此为借口,就欺负人的官儿,口口声声说是要保护人民,却不断暗地里欺压,鱼肉人民!”
老爷爷说到激动处,赶紧收敛起脾气,道:“菊啊,说来说去,这种江湖上传开的事情,我们这些天天摆摊做生意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回来的,鲁玛迪卡日日来往不一样的生面孔,这边听一点哪儿听一点都不成原貌了,但是最近城镇的确不太平,你除了早上买菜以外就尽量少进镇,明白吗?”
菊轻轻地点头,道:“爷爷出门的时候也要小心。”
摹袁好奇地问:“爷爷说的没人管?还有那个九重党,这是什么呀?”
老爷爷把焦点落在摹袁身上,慎重地嘱咐他,道:“小伙子,我劝你呀,别接近那个黛公子的好!”
“这是何故呀?”摹袁看得出老爷爷有所隐瞒,他为此更是好奇,继续说道:“老爷爷,我初来报道什么都不会,你刚刚也说了现在天下不太平,还让菊姑娘少点进镇,爷爷你也要照顾照顾我啊!你可别看我人高马大的,我可笨死了!”
菊噗哧一笑,实在没能忍住。
老爷爷也是被摹袁那耿直的样子给逗笑,方才还很严肃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笑道:“我和你说也行,但你可别四处说是谁告诉你怎么多事的,我们这里有个潜规矩,不能和外地的游客说三道四,以免吓跑了砸钱的老板。”
摹袁一悟,调皮的膛目结舌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爷爷继续:“鲁玛迪卡是以东方人居多,但因为地理位置恰恰好位于西方国土的边境,两国为了和平相处,于是达成和平协议,均以港口贸易为首点,各自派遣军兵驻守,以保安全即可,也因为此处恰好位于东西两国交汇点,所以游客倍多,鲁玛迪卡这才渐渐繁荣,这之后不断入住各色族人落地生根才形成的异国风情。据说这儿以前是一户叫鲁玛迪卡的东方家族给发展成畜牧航海的乡村僻囊,但因为后来牵涉到西方国土的领域分割问题,而且又随着西方的开放文化,便渐渐发展成更好玩儿的地方了,你在这儿多留几日,肯定不舍得离开。”
菊不异而同,道:“是啊公子,虽然鲁玛迪卡人种混杂,但均是待人亲切,你不妨多留几日。”
摹袁这一听频频点头,道:“鲁玛迪卡的大致我都了解了一点,那爷爷,你说的没人管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那个九重党又是什么啊?”
这自来熟弄得老爷爷也是一阵欢欣,屋子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一个姑娘两个老人都是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摹袁一来,老爷爷的面容欢乐了不少,道:“小伙子耐心真差,不要打岔老人家说话!”
摹袁嘻嘻嘻憨厚笑道:“是的是的,摹袁知错,摹袁知错。”
老爷爷这才继续道:“方才我也说了,此地乃东西两国交汇处,自然分不出个属于来,这自古以来战争从不会带来繁荣,因此两国均同意不侵占约定,这贸易的路线互不干涉,仅仅派送军营驻守,一路以来如此作风,大家都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可五个月前,一个新官忽然说上任就上任,也没知会一声,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找谁确认去,更不用说有谁愿意当这个头的去质疑,这手谕也不给看一个,带着自家人马就霸道地掀了一块山,建了自己的宅邸,就当自己是个王不成了?这兵马驻守向来是东西两国自愿派遣的,但到了这人,他却天天打着自家旗子各种收保护费,过路费,还有一大堆税务,现在还直接踩上头来,一个月前掀了老头子我的摊子让我交钱买地,我买不了他就霸了我的摊位,说卖给了另一个贩子,我这还不是得天天抬遍担过日子。。。”
爷爷又是一股消不散的怨气,菊善解人意,立马递了一杯茶过去。
爷爷喝了一口,又继续:“这新官上任无法无天,后来才听说他们真真目的是为了两个,其一是追捕九重党,至于另一个目的虽然传言还没道清,但依我所看也不过是看中了这贸易地带,想从中牟取暴利罢了,说追犯人追到这儿说得多动听,也不过是一群鼠辈!”
“九重党?方才说的九重党是否与小黛有关系啊?”
“小黛?”老爷爷不可思议地盯着摹袁的脸看,疑道:“你。。。刚刚叫他什么了?”
摹袁一顿,口齿道:那个、那个、也就是想招惹他才这样叫的,这不叫啊就叫惯了,哎呀真是的!“
老爷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指着少年的鼻子惊恐地问道:“你当真。。。你、你、你!难道你是九重党的党羽?!”
老爷爷顿时跳了起来,无比紧张地防着少年而起身。
菊被老爷爷给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扶的爷爷,道:“爷爷,你先冷静冷静,不要激动。”
“是啊,爷爷。”摹袁也是紧张了起来,道:“什么党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连九重党是什么也不清楚,你还没和我说清楚的呢?不是吗?”
“对啊,爷爷,你想到哪儿去了?”
爷爷罢罢手,同菊解释道:“他叫那男人叫的这么亲切,肯定是认识的,近来传闻九重党的其中一员失踪了多年,让人渐渐谣传九重党实际上只有八人,但要是没错,这个小伙子又和那男人相识,谁知道他是不是九重党那第九个啊?”
一直在一旁默默聆听的老奶奶这下按捺不住,插一把嘴说道:“老头子你就歇歇吧,这谣言都过了多久?而且也不知属实与否,分分钟那九重党来来去去就只有一个人操控,这各种谣言你还当真琢磨去想,不累人吗?”
菊也是点点头,认同道:“是啊爷爷,我觉得奶奶说的甚是,而且摹袁公子也不过是想招惹那男子才故意这样叫的,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叫人小名的,是吧?摹袁公子?”
菊最后是看着摹袁问的,摹袁一接招,立马点头,道:“对啊对啊,爷爷,我没骗你,我和那个男人真的不熟,就看不惯他气势凌人,才这样作弄他的,而且我真的是初来报道,你瞧不是吗?我的钱币老爷爷不是也看过吗?这就证明我不是本地人了吧?”
老爷爷将信将疑,他沉思许久,道:“当真?”
摹袁拍着胸口,道:“确证万实!”
老爷爷道:“那好吧,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招惹那男人,他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招惹的,我刚刚不是说了九重党吗?他就是九重党的首领。”
摹袁这才恍然大悟,道:“他们干了什么坏事?竟然被人给追到这儿来了?”
老爷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无非就是一群杀人的强盗,准没什么好事可言,但听说他们最近招惹了官场红人,惹了一屁股的烂摊子,这东匿西藏,看准我们这儿没人管才来这儿躲避的。”
这番解说下来,摹袁总算能大概的明白了三点。
第一, 他掉入的地方,是东西方国家的交际之地,也是没王统治的一块自由领土上。
第二, 突然插了一脚的新任上官欺压人民,先下的鲁玛迪卡已经不甚太平。也因为鲁玛迪卡本就无人管领,发生事情也不知向谁投诉去。
第三, 新官上任的其一理由是因为他们正追捕一个叫九重党的贼党,而那党羽之首是那个被他叫小黛的黑衣男子。
诶诶诶,这就怪了,摹袁提问道:“老爷爷,东西方人是什么意思?”
老爷爷诧异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摹袁又是不好意思地绕绕头,道:“我家不理世事,我也是刚离家不久,所以。。。”
老爷爷便同他解释:“老婆子、我和菊是东方人,我们与西方人的血统不一样。”
摹袁圆起嘴,道:“哦。。。原来如此。”
老爷爷道:“可你是西方人啊!”
“蛤?”摹袁张嘴结舌了起来,他指着自己的下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是西方人?这这这这是为什么啊?而且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爷就一口断定我是西方人啊?”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真是笨!”老爷爷不禁敲了他一记脑门,道:“你看看你的脸,你看看你的外表和我们是不是不太一样?”
摹袁双手搓起自己的脸颊,道:“一样啊,你们有什么我就有什么。”
“哈哈哈!”菊忍不住捧腹大笑,道:“摹袁公子真是有趣,爷爷你还说他是九重党的党羽,怎么可能嘛?”
摹袁还是不太明白,老爷爷这便瞪了他一眼,道:“你或许是混血的吧,毕竟你瞳孔和发色是黑色的,但你那洋鬼子一样的脸是骗不了人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几个人,看他们说你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
摹袁道:“既然老爷爷说我是我便是,但我好奇的是,难道西方人的发色和瞳孔就不是黑色的吗?”
老爷爷道:“也并非全是,但多数的他们不是金发碧眼,就是像你一样五官立体,人高马大。”
摹袁这下点点头,心想道:“看来师父临终前还未来得及说完我的事,我必须得自己一点一点地摸索出真相。。。”
老爷爷道:“总而言之,你不要招惹那男人,人人都说他并非善男信女之人,此人阴险狡诈,而且还是九重党之首,据说他好色,时常流连青楼之地,这风流成性,脾气反复无常,暴躁起来还会杀人!”
“老爷爷,不怕!”摹袁拍拍他的胸口,道:“再来啊,我和他虽然只相处过一段短暂的时间,但是他也不过是一个自大狂妄的臭美家伙,或许那些也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唉!”老爷爷无奈地对他叹气,罢手说道“那就随你吧,你既然如此执意找他,那就自求多福!我只是偶尔听市镇上的人说他最近常连往聚情桥附近的勾栏来回,你去那儿的话没准就能遇上他。”
“谢谢你,老爷爷。”
摹袁一手撑住大腿就要起身离开,这时被一旁的菊给打住。
“可是现在已经黄昏,走去小镇的路也不短,到了晚上的森林黑漆漆的,有什么野兽出没的话那就不得了了。。。。。。”菊顿时想到了些什么,她回头征询俩老:“爷爷奶奶,让摹袁在这儿歇一晚可好?”
老爷爷乐地笑开怀,道:“我们这儿也好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有何不可呢?”
“可是这样会不会打扰了?”摹袁不经意的望一眼那门外的天色,可实在不好意思打搅别人。
在一旁默默做针线的老奶奶却慷慨道:“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我们平时都是三个人住一块儿,这后院也还有一个空厢,你不笑话这里寒酸就行了。”
“老奶奶你言重了!”摹袁觉得窝心,便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都那么久了,我都还没认真地自我介绍,我叫小菊,爷爷奶奶都叫我菊。
女孩缓缓地站起身,然后为他带路。
“小菊姑娘。”
“你别这么拘谨啦,摹袁公子。”
“那你也别这么客气呀。”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上视线,不由得被这份默契逗乐,一同笑得掩腹弯腰。
转眼功夫,他们已经来到后院,后院前方就是他们自己的田地,一片金黄色的稻米显然已经适时收割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他们提过的空厢房位于靠田的地方,旁边便是简陋的疱厨与茅厕等等的设施,如果没人经过的话会显得特别静谧。
“这里夜晚的时候可能会惹些蚊子,所以平时都不使用,是以这儿都堆放了很多耕田工具,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去替你收拾收拾。”
女孩说完后立刻跑进厢房里,她卷起自己的袖子,身后的摹袁见状连忙上前阻止,道:“不好不好,还是由我来做吧,其实我以前都是做粗活的,真的不用对我那么客气。”
“不—好—!”女孩双手叉腰,原本小巧的脸蛋鼓起了腮帮子,她装腔作势道:“你是客人,我们怎么可以怠慢你呢?”
摹袁有些招架不住,武打弄槍的他绰绰有余,应付女孩子的娇滴滴他就举手投降了。
“好吧好吧。”摹袁只好让出一些空间让女孩干活,但却悄悄地在女孩身后搬运比较重的耕田工具,女孩忙地焦头烂额,更本无暇顾及这身后的小动静。
不消一会儿,这空厢就腾出了一些地方,女孩用手背抹着自己洁白的额头,略显抱歉道:“对不起,只能腾出这么一点空位......”
摹袁很是心怀感激,摇头道:“有瓦遮头我已经很满足了,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准流浪街头饱受寒冷与饥饿。”
女孩浅浅一笑,点头道:“那好吧,我替你去拿棉被,你在这儿等等吧。”
片刻,身形娇小的女孩抱着一捆被扎起来的棉被,步履蹒跚地走进厢房。
摹袁赶紧接手领走棉被,语气满满都是感激,道:“小菊姑娘,真的够了,你们对我真的太好了。”
“摹袁先生。”菊即使累得气喘呼呼,但仍然笑容满面,她道:“没事,摹袁先生,我可以的。”然后举起她瘦削的手臂,元气满满地喝道:“我可强的很呢!
像小菊这般天真的姑娘是摹袁生平以来第一次遇见的,那活泼的性格乍看之下还和小师弟有几分相识,即使女孩一身朴素,不像其他闺秀般扎发插簪,仅仅一根红绳便系了一头长马尾,但她那出众的气质也绝对不会被城镇上穿金戴银的花女子给比下去。
女孩拥有如小鹿般清澈的黑色双瞳,她的鼻子小巧,嘴唇偏薄,瓜子脸蛋,虽然五官并不是最精致的,但拼合在一起却带出了气质的优势。
“你叫我摹袁好了。”
女孩微笑,说:“那你也叫我菊好了。”
“那个泡菜很好吃,爷爷说是你们腌制的,对吧?”
“奶奶的脚不好,因此平时都是奶奶腌的,我负责帮爷爷下田。”
“一个女孩子要做粗活养家,真是幸苦你了。”
女孩摇摇头,说:“不会,别看我好像个矮冬瓜,我可是力大无穷的!”
两人的谈笑欢声伴随着夕阳落山......
第二日清晨,当摹袁打开房门时就在门槛前碰见了爷爷。
“爷爷早安。”摹袁顺势地摸摸下巴,下意识地确认一番这胡渣有否被他清干净。
毕竟那场风波以后他就仿佛憔悴苍老了好多一样,这身心俱疲啊!他是以年轻,但胡渣光是两天不打理便会大长特长,常被师弟调侃他是油面老态的小白脸,老幼通吃。
“嗯嗯。”爷爷很是满意地点头,道:“摹袁,吃了早饭再走吧。”
摹袁一旦不好意思便会习惯性地绕后脑勺,他扭捏地婉拒道:“我已经打搅你们很久了,实在不好意思。。。。。。我看我还是早些走吧。”
“没事,我们这儿很少这么热闹了。来!别多说了,菊和老太婆已经煮好了你的份儿,全都在等你这个睡到太阳都跑出来了的大懒虫。”
盛情践行后,摹袁便随着小菊的带路走出了乡村,来到了昨日那繁荣的市镇上。
市镇上的人们都很热情,他们多数都身着一身异国风情的装扮,见人就笑,他们一些会穿着各式象征性的服饰,或是突然说出让摹袁听不懂的语言,展现着他们各自族人的地位。
卢马迪卡遍布着各色种族,甚至身份各异的的旅客,其中也包括像摹袁那样连携着的钱币也没见过的外地人,但这情况少之又少,要不是因为这个,摹袁早就被老爷爷当成九重党而轰出去了。
小菊说,她惯例每早都要来市镇一趟,买了菜以后便回家煮饭,所以就顺势提着个篮子,在繁琐的路线中领着摹袁前往要地。
他们来到一条喧哗的街道上,菊就莞尔地拒绝继续带路了。
摹袁愣了许久,他放眼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人海前是一所女色索绕的勾栏,这才意识到女孩的为难之处,道:“不打紧,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接下来的我自己就行了。”
“摹袁,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吗?”
想到摹袁是外地人,或许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回来此处,她显然很是羞涩,但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摹袁心里莫名地欣喜了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却不假思索,下意识地回答:“我会再回来这儿探望爷爷,婆婆。。。。。。还有你的。”
女孩低头一笑,羞涩地盯着自己互相垫踏在一起的绣花鞋头,轻轻地点头说好。
两人就这般不说话,这沉寂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摹袁最后才说道:“我是时候要走了。。。。。。”
“啊!你等等!”
小菊从她腹部挂着的布袋里掏出一包厚实的包裹,叮咛道:“里面是一些粮食,你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没有卢马迪卡的钱币,要是你吃完了也找不着那位你要找的人,你。。。可以再回来我们那儿。”
“真的感激不尽,我不会忘记你们的。”摹袁衷心地感激女孩的一番好意,直至看着女孩瘦小的身形与那长马尾的背影渐渐埋入人海中。。。。。。
小菊说过继续往前走的话就能抵达鲁玛迪卡的主流之地—兰醉坊。但是显然还未到达那儿以前就必须要通过非常拥挤的人群。
摹袁抬头张望,发现鲁玛迪卡真如爷爷所说的那样好玩,不但有吃有喝,还有几条街道是专门售卖衣裳或服饰,这生意的做法千奇百怪,不但有各种参与活动,还有各种街边表演,应有尽有。
他就要接近那堵人墙前,放眼望去,便看见了一大灣湖上的巨石大桥,这大桥表面大大地刻着“聚情桥”这三个字。
摹袁心道:“聚情桥的旁边就是那勾栏了?”
摹袁硬着头皮,挤过那“阳气重重”的人墙,好不容易能探出个脑袋来,他不无吃惊一回,哑然于眼前的酒池肉林。
华丽的勾栏前站着几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她们拨弄着手上的手绢,喋声娇气地不断拉客。摹袁抬头一看,美人靠边乃至三楼木栏前也站着一排国色天香的女人,他们朝着人群笑声盈盈,抛眉弄眼,场面好不热闹。
摹袁最消化不了这种风花雪月,从他师弟无数年的调侃教育下他也稍有些自知自明,他四处张望,眼神无比谨慎,他一把抬起手臂遮住脸庞,东张西望地悄悄越过那些淡抹浓妆的女人,可没几步他就已经被人点穿识相,被一涌而上的花蝴蝶给逮个正着,她们个个香气四溢,个个都笑地十分妖艳,无比魅惑。
“小帅哥真俊俏呀!紫峡我的心呀可是小鹿乱撞呢~”
“小帅哥的体格好健壮呀,哎呀哎呀,小帅哥是小混血吗?这脸蛋真俊美,姐姐喜欢死了~”
被围堵的过程中很是混乱,摹袁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群中不断窜出的手给浑身摸了个透!他很不自在,有些扭捏地护着自己的胯部,颇为羞耻地在她们之中步步为营,却发现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发现越来越多女人的声音往他这儿聚,那吃他豆腐的手还得寸进尺地硬是撬开他护着胯部的手,他倒抽一口冷气,几近崩溃地喊道:“不要!救命啊!”
说起来也真没人信,堂堂九头身的男人竟然这么害羞?女人们以为他闹着她们玩,不无越发放肆起来,各种拉扯和纠缠统统使来。
那鹤立鸡群的男人就在差不多要受不了而干脆使出蛮力开出一条康庄大道之时,拯救他的声音高分贝地登场了。。。。。。
“安———静!”
站在阁楼上目睹一切的老鸨高声呼喝,原本躁动的人群因而转移了注意力,纷纷缓和了下来,围住摹袁的女人个个怨声唉气地一一退下,让出了一圈空间。
真险!那感觉就像要被啃干抹净一样,摹袁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强烈地暴动,是以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但他不无委屈地整理起自己被扯开的衣襟,抬头委屈看着的阁楼。
老鸨拎着她那夸张剪裁的衣裙迅速下楼,阁楼因为过重的关系发出让女人们暗自嘲笑的呲牙声。老鸨身后的保卫为她开了一条路,只见妇人兴高采烈地往摹袁冲上去,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惊呼连连:“哎呀哎呀!是个英气十足的贵公子呢!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呢?都告诉菇娘子我吧!”
“不是不是!”摹袁连忙挥手拒绝,道:“我不是来找女人的,我是来这里找一个男人,他啊不。。。。。。”
“哎呀哎呀!”老鸨斜着眼,回予少年一个神秘的眼神,那横肉的手肘推了一把少年结实的胸膛,语气甚是淫秽道:“想不到公子喜好那口味儿!”
原本兴高采烈的女人们一个个沮丧起来,有些还恼羞成怒地朝摹袁嗤之以鼻!
摹袁这下有口难辩,想解释的时候,老鸨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往阁楼上跑去。
“来来来,我们也有一些惹人怜爱的相公哟~”
相、相、相?相公?什么相公?
“不不不,请等一等,啊!”
一个不慎,他被脚下的门槛给绊倒,当他爬起来时,厢房内站齐了一排装扮各异的。。。。。。女人?
“他们呀,都是我的镇店之宝,每个都不比外面的花姑娘逊色,当然啦,价钱方面自然也因为稀奇的关系嘛。。。。。。嘻嘻嘻!”
“我、我、我真是!哎呀!”
摹袁焦急地团团转,他极力辩解:“我来这里不是找这些。。。。。。这些。。。。。。这些的!”
“蛤?”老鸨嘟起嘴,两颗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呀转,接着机灵般地说道:“我知道了!公子想要找可以填补心灵空虚的知音吗?有有有,我们这里也有!”
“不是不是!”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厢房外传出刺耳的尖叫和各种破碎声响,紧接着,混乱的吵杂声开始排山倒海地扑来!
老鸨瞬间花容失色,她丢下一头雾水的摹袁,直径地往厢房外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鸨紧张地几乎把一半的身体给探出木栏外,只见人群纷纷朝中心层层涌上,老鸨仔细一瞧,惊叹着人群中心不晓得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场格斗的舞台,那儿垫了许多桌子,摇摇欲坠的桌角上站着两个定格了姿势的人,他们面面相觑,一副争锋相对,好比敌不动我不动的画面,他们二人互相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全然忽视了围观上涌的人们。
“两位公子!你们冷静呀!有什么事能不解决的?最多我再安排姑娘给你们,你们千万别在我的场乱砸呀!”
除了老鸨以外,其他人都异常兴奋,他们鼓动着台上的两人赶紧开打,场面十分混乱。蓦然!一个呼啸飞过的光亮滑过其中一人的发梢,几丝黑发缓缓凋落,刀尖也稳稳地刺入后方的墙面。一瞬间,气氛诡异的紧凑起来,大家一同屏气,静等着接下来的发展,直至台下的一把娇声划过这凝重的气氛,大家才纷纷又躁动起来。
“黛先生,加油!”
黛先生?
摹袁从厢房走出,站在老鸨的旁边,在麻乱的人群里一一辨识着,最后视线锁定在舞台之上。
摹袁眯着双眼,总算找到了那除了皮肤白皙以外就一身玄青的家伙。
小黛缓缓地抚摸自己那少了一寸的发梢,那平直的切痕已经彻底地点燃了他心中蠢蠢欲动的火焰。。。。。。
“明人不做暗事。。。。。”
“哈哈哈哈哈!”小黛面前的敌人仰头大笑,一脸诡计多端地讥讽道:“我不过是要见识见识那天之骄子,不可一世,总是让人闻风丧胆,杀人不见血的黛先生有何能耐罢了!”
台下的观众齐齐冲他嘘声,纷纷抗议投掷暗器的鼠辈行为。
梳着一头麻花辫子的男人露出厌烦的表情,他的左眼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他恶劣地朝台下回予一记怒瞪,接着嗤之以鼻,然后重新把焦点拉回在小黛的身上。
“末炫南郡,你此番举止,看来无法服众?”
“谁在乎呀?我所在乎的是今天的胜负!”
末炫南郡拔出身后的青铜剑,毫无预警地朝小黛的眉心之间飞刺过去!
伴随着观众们的惊呼声,小黛绰绰有余地仰后空翻,姿势优雅地踩在另一个据点上,炉石制的桌子没了小黛的重量一一崩溃,坠地瓦解。
站在楼上的老鸨发出凄惨的鬼嚎,立马冲下回旋的楼梯去的案发现场。
末炫南郡扑了个空,立马回旋转,不死心地继续缠上。小黛至始都保持着防守的一方,演变成让人误会的一面倒局势,紧凑的节奏让台下的观众不无跟着发展而呼吸急促了起来。
“黛先生,回击呀!”
观众均为小黛操劳心神,纷纷为他打气加油。
过了几招以后,小黛的十枚指甲顿时一一化黑,他纤细的指甲刚硬无比地插进垂挂红布的墙面上,他一手攀系着墙面,两脚一屈一伸地踩在墙面上,成而悬在空中。
原本静如止水的神情忽然在那好看的脸上赫然转变,成了那张传言中无不令人闻风丧胆的狰狞面孔。此时的小黛犹如一个可怕的死神降临于世一样,他异色的瞳孔剧烈的闪动,殷红的嘴唇吐出寒若冰霜的死亡邀请。
“时间到了。。。。。。”
末炫南郡心头一颤,这眼前的人让他莫名感到脊髓一阵寒颤!他手握的剑锋更是莫名其妙地躁动起来,似乎感受到威胁一样,青铜剑发出类似雷公的咆哮声。。。。。。
精彩压轴而来,小黛另一只空着的手大张,自他掌心缓缓升腾一团幽暗的蓝雾,那面苍白的手掌缓缓地移去大腿部位,这下观众彻底地疯狂起来,他们呐喊着“王者回来了!”,不无兴奋!
末炫南郡面色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振作起来,嘴硬地逞强道:“你终于认真起来了吗?”
末炫南郡这下才觉得来劲儿!先前的几招就当暖暖身体算了。他挥了几下手中的长剑,架起姿势,原地等待。
忽然间,小黛的表情又平和了起来,那散发四周的诡异黑气顿时烟消雾散,这冰霜的氛围也不知何故地给释然了。。。。。。
黑衣男人扯起一边的嘴角,他眼中带笑,好不悠哉地说道“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毕竟我从不打毫无胜算的战。”
“蛤?”还未等末炫南郡消化那一席话,那一圈黑色的鞭子便顺滑地溜开了小黛那修长的大腿,迅速地在空中划出一道抛掷线,那尖锐的目标直冲末炫南郡而去。
发出呼噜呼噜声的鞭子立马在末炫南郡来不及闪避的手臂上烙下了一条三尺长的血路,伤口立马皮开肉绽,灼烧的疼痛让末炫南郡的额角直冒冷汗,便心有余悸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哼!”末炫南郡不满地说:“真真卑鄙的,是你吧!”
末炫南郡不服地从原地弹跳,然后架起剑锋,冲向眼前的黑衣人。
但!
仅仅一眨眼的瞬间,活生生的人竟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末炫南郡愣怔地瞪大了双眼,他还维持着持剑僵持在空中,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你慢了。。。。。。”
一道阴深而冰冷的声音从后脑勺响起,那股令人鸡皮疙瘩的凉气徐徐地喷在他温热的脖颈处。。。。。。
“啊!”
末炫南郡再次被鞭子狠狠地打在背后,伴随着“唰!”的一声闷响,那刺骨的灼热一路从肩膀蔓延到脊椎处,让他疼的无法压抑而大声嚎叫了起来,这手中的青铜剑也映照着主人的局势,刀柄中心的绿宝石瞬间化石,剑体逐渐黯淡起来。。。。。。
那一鞭以后,小黛还嫌不够泄愤一样,干脆来个飞踢,直接在空中给末炫南郡始料未及的第二发!
“轰隆。。。。。。”
这下真的是砸场了,老鸨脸色苍白地愣在原地,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全场掌声如雷,一一喊着小黛的盛名。
团团烟幕中,首先显身的是踩着高跟靴子,一头长发飘飘,一脸经得起波澜的老练神情,那总是目中无人的夜羽暮玄鹛之陸!
这青楼女子几近休克的尖叫,毫无仪态可言,她们对小黛的崇拜和痴迷几近疯狂地让其他男人觉得扎眼,正歪着嘴角满是妒忌的交头接耳起来。
小黛踩着碎石而走出的废弃岗,他大步流星地走着,那高傲的姿态豪不为投射在他身上的任何眼神所扰,那一身庞大的黑色披风随风吹拂激荡了起来,他一身潇洒直落,头也不回地走去大门。
“喂!还没完呢!”
末炫南郡捂着流血的额头爬起,不服地撕吼乱叫。
“你注定是输的,我不想在已成定局的事上多耗时间。”
黑衣男子的举手投足都足以让女人们被他给迷地神魂颠倒,甚至连他双眼的去向也已经让女人们的芳心随之而去。
“等等!”
摹袁情急之下抓着栏杆,二话不说就翻身一跃而下!
“呼哇!”
摹袁落地之时以一拳打在地面上,呈现出一膝跪地的降临姿势,身旁的人群纷纷因而大步后退。
小黛也被这股骚动所吸引,满是疑问地回头一看。。。。。。
又是那缠人的骏马儿。
“没想到你还能找上我?”
小黛冲他嘴角上扬,甩头就走,道:“跟上来!”
就这么留下一席你看我我看你的观众,他们俩拍拍屁股就撤了?
现场犹如废區一样,老鸨更是厉鬼上身,在现场狂发飙,人群就像历难的群体动物一样立马散开,只留下负受重伤的末炫南郡一个人对付。老鸨还趁机落井下石,她使唤手下再把他乱打一通,就地正法,尖锐的嗓音开口闭口都是要钱。
“小黛,你是不是故意把我支开的呀?”
走入较为清净一些的转角处,摹袁有些记恨地问他。
小黛一脸被揭穿的模样回头看的他,还装起无辜地说:“没有呀~”
摹袁在心中鄙视他一回,接着问“你刚刚在干嘛?为什么和别人开战?”
莫非还真的是因为争夺女人这种事?摹袁不自觉地叹气摇头。
“那个人是纠缠不清的麻烦鬼,非要和我比个上下,他追着我我能怎么办?我都四处游走了,他还有能耐追上来呢!”
小黛实在是变幻莫测,和不久前开战时的神态相比,他此时无比地轻松自在,又恢复到他们俩初相识时那副轻佻高傲的模样,锐利的气焰同方才比已是大削了一半。
“对了,昨天你在哪儿流浪街头去了?”
“我?”少年食指指向自己的下巴,有些讶异这男人还会有关心自己的时候,说:“我昨天在一个老爷爷的家过了一夜,他们和我说你常流连勾栏芳,我只好试试看上门找你了。”
“你也不赖嘛?我原本还挺愧疚让你流浪街头的,没想到你还正有能耐找到落脚处,甚至。。。。。。”小黛的眼神别有他意地盯着摹袁的手,摹袁不自觉地低头一看。
“这个呀?”摹袁忽然春风满面地说道:“是一个极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儿因为担心我人生地不熟而给我吃的。”
“哈哈哈哈哈哈!”小黛不晓得为什么就觉得特别好笑,语中带刺地说:“她竟然施舍你吃的?是她有事呢?还是你实在太可怜?”
“你少来这套,人家女孩可是乐意心肠为我而做的!”
“随你发春秋大梦去!”小黛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说:“接下来是要做正经事的时候了,严肃一点。”
“什么?”疑问还没提出,小黛又自顾自地甩他走远,摹袁只觉得莫名其妙,对于老是被丢下这种事很是头疼,不耐烦地在他后面纳闷道:“又怎么啦?”
“随我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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